闲说新村里的枇杷树
楼下绿化带里生长着一株枝繁叶茂的枇杷树，那是六楼老李家种的，树龄少说也将接近四十年了。我家搬到这个老新村己经二十年了，总能看到年年初夏枝头桂满黄澄澄的枇杷，煞是引人注目。听说枇杷品种不差，口味蛮甜的。大约在十年前采摘季节，老李那时身体尚好，采摘后分享给上下邻居，我家也分到了十多粒，除颗粒稍小一些外，甜味还不差。近些年枇杷树的主人年岁大了，力不从心了，疏于管理，枝头上桂的枇杷颗粒越来越小了，颗粒几乎像我们小时候玩的玻璃弹子一样大小了。我想这枇杷除了枇杷核外没什么枇杷肉了。连观赏也欠佳了。
然而我发现每到这个初夏季节，牵挂这棵枇杷树的人还真不少，前几年总有一些陌生小学生光顾这里，他们操着外乡人的口音，索的一下子就上树了，身轻如猴，翻上翻下的釆摘。我在楼上望下去，只见他们树上有人釆摘，地面有人接应，忙而不乱，各有分工，最后欢声笑语的满载而归。
我住的是个老新村，本地年纪轻的人少，留下的大多数是老翁老妪了。有能耐有本事的人大多搬迁岀去了。现在大概外地人人数比本地人多了，外来人员也是这样，有能耐有本事的人在这里只是落脚一下，暂住几年，发财后就搬迁高档小区去了。苏州老话讲：“胆大能当官”，其实发财也要胆大。苏州人大多数胆小怕事，做事循轨蹈矩，故而大多数苏州人发不了财。一批批的陌生面孔搬进搬出。新进来的人似乎开拓精神更足，他们会把屋前屋后的大块绿化地变成自留地，停车场。更有甚者把小轿车在行道上乱停，行人走路都得侧着身子走。我有时想如遇到急病火灾，这里连救护车、消防车也开不进来。扯远了，回过头来再说说我们家门前这棵枇杷树的事，今年釆摘者不是学生了，换成了中年人了，别看他们年龄不大，可早就当上爷爷奶奶了。这些人身手不比小学生差，上树的速度也很快，姜还是老的辣，他们毋须家眷接应，带上一只篮筐桂在枝杈上，二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欢快的在树上上上下下采摘，手里放不下了，就随手放入篮筐里，十分欢乐，旁若无人，毋须与枇杷树的主人打一声招呼。好像就在采摘自己家的果树一般。事后楼下这棵老树掉落一些树叶小枝外，其他看不岀有伤大碍，对面一棵小枇杷树就伤筋动骨了，经不起他们的体重，有些树干都被压断了，桂在树上像在诉苦，很不雅观。其实这棵小枇杷树上没结几粒小果子，兴致来了，也不放过了。
苏州东山盛产枇杷。我们年少时要数红沙、白沙枇杷最有名了。现在枇杷的品种更多了，品质更好了，核小，肉厚，汁多，味甘。最近大量的白玉枇杷上市了，水果店里有岀售，东山果农也有拿出来摆摊的，现在交通方便，老人都是免费乘公交的，他们一早就进城到农贸市场、社区新村摆摊了，当前的价钱十多元一斤，质量好的价钱更贵一些。落市后他们急着回去，价钱还可便宜一些。那枇杷质量口感当然比我们楼下那棵枇杷树好多少倍了。我想只要省下一包香烟钱，就能让小孩子一饱口福了。在树上爬上爬下一不小心，跌下树来伤筋动骨就不值得了，更不好的是给小孩子树了一个不文明的榜样，今后损失就更大了。
2018年5月写于吴门灭渡桥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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