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兴和在《四川日报》上打出“寻人启事”后,妻子小申这才与他通了电话,他才知道了妻子的行踪。接到电话,周兴和心急火燎地立即驱车赶到绵阳,来到岳父母家里。
“你又来干什么?”岳母一见他,像前几次那样,就想关门谢客,“我们没找你要人,你倒三番五次来找我们要人!”
“既然我和小申已是夫妻,我当然要对她负责。”周兴和耐着性子说道,“她给我来了电话,她就在你这里。”
“丢人现眼,在报纸上去打什么广告。我们是正经人家,你不怕丢人,我们还丢不起这个人。”
“那不是打什么广告,那是‘寻人启事’。”周兴和说,“人走了几个月不露面,你们担心,我也同样担心呀!”
“那你来到底要想干什么?”
“你们放心,我来既不是找她要钱,也不是找她要车。”周兴和诚恳地说,“我只是想和她见面好好谈谈,消除一些误会,让她回家大家好好过日子。”
费了半天口舌,岳父母这才答应他们见面。
几个月不见,小申明显地消瘦憔悴了,可见这几月她也过得并不轻松。可在他们俩夫妻交谈时,岳父母和她姐姐、姐夫就在一旁气咻咻地守着,生怕小申吃亏。在这样的情形下,夫妻俩怎么能怎么交流感情,交换思想,达到相互谅解的目的呢?
“我和小申到外面单独谈谈吧。”周兴和请示岳父母。
“不行,我们要对她的安全负责!”岳父母断然拒绝,“你把她弄到外面去,谁知道会干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我们现在还没离婚,在法律上我们应该还算合法夫妻吧?夫妻之间,交换一下思想,求得相互的一些谅解,这你们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就不同意。”岳母大声叫了起来,“原先,你欺骗她年轻,现在再要欺骗不行了!”
“退一万步讲,我和小申就是不能在一起生活了,可事情总得有个了结吧?”周兴和依然耐住性子,心平气和地说道。
“你们要了结,这可以,但我们不放心!”岳母依然坚持道。
“那你说怎么办呢?”
“要谈就在这里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背着我们谈呢!”
“这个样子,就像做生意谈判,夫妻之间怎么能这么谈呢?”
“你要叫她到外面去谈可以,但必须给我们打个借条!”岳母说道,“在什么地方谈,谈多长时间,多久把人给我们还回来!”
“可以。”一股火气从周兴和心里一下冒了出来,虽然我和小申产生了矛盾,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名义上毕竟还是合法夫妻,世界上哪有丈夫“借”自己妻子的呀!但一瞬间他冷静下来,“这样吧,你们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们打张借条,就借半天,保证在下午5点半以前给你们送回来!”
“那你给我写!”
一件能产生社会新闻效应,让新闻媒体倍感兴趣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周兴和在“借妻”条上这样写道:“今借到岳母黄某二女儿(即周兴和合法妻子申某),到指定地点绵阳市富乐山公园,谈心3个半小时,于当天下午5点半以前必须归还。借妻人,周兴和。”
落款签名人,有周兴和岳父、岳母、小申的姐姐、姐夫,另外还有3个中间人。
“小申哪,我们两人是自觉自愿走到一起来的。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只能通过我们自己来解决,旁边的人看起来似乎是在关心你,但恐怕是别有用心哪!”周兴和说得很坦诚,“这些日子来,每当想起我们在盐亭、绵阳时经历的那些风雨,我觉得,我们就没有非得要分手的必要。”
在富乐公园里,周兴和给小申通谈到了家庭、小孩和老人;谈到了过去、现在和将来。他劝妻子,尽管父母对她的关心无可厚非,但也要有自己的主见,更不要受到旁人的怂恿和利用。通过过几个小时的交谈,他觉得自己理解了小申的苦楚,小申似乎也理解了他的苦心。最后,周兴和原谅了她拿走家里的钱、开走工厂的车、不辞而别的举动,劝说她还是回家,回到厂里一起共同办好企业。
过了几天,小申通过明查暗访,确实证明周兴和没有外遇后,她离开绵阳,回到了成都的家里,回到了厂里继续工作。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曾经撕破过的衣服,补好了难免还留有疤痕。夫妇俩想和好的初衷,在现实生活面前,在旁人“好心”地插手和怂恿下,没过几个月,不少矛盾又渐渐暴露出来。
这年秋天,随着公司经济状况好转,周兴和为了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把前妻王琼华和她老伴从三台接到了成都,给他们买了房子,并承担了他们的生活费;同时,为了报答当年乡亲们对他一家人的关照,周兴和又把几十个穷乡亲接到公司,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并付给他们不低的报酬;另外,他回到三台县,听说家乡魏河上的破铁船被大水冲走,老人孩子冬天过河只能淌水时,他又慷慨地捐献了几万块钱,让村民们重新打造了一只水泥船,解决两岸村民过河难的问题。
这一切,难免不引起小申家人的猜忌和不满。
既然如此,后来小申的家人就提出,既然亲兄弟都要明算账,那么夫妻之间也应如此。为了体现公平,厂里每赚一笔钱,两人都要把账分开,年终最后结算,结算后归在各自名下。
但,如此一来,这还算一个家吗?这还算一家人吗?这是在办企业吗?周兴和当然不答应。于是,没过几个月,经济上的矛盾又逐渐凸显出来,而且似乎还到了没有调和的境地。
这种矛盾,有时甚至到了非常尖锐、一触即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