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 | 洪大大
编辑 | 扬 灵
近日，消费税改革传闻再度引发市场热议，事实上，从2019年开始，市场便传出消费税改革的消息，直到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谋划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
就在前不久，审计署受国务院委托，向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次会议作《国务院关于2023 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的审计工作报告》中又明确提出“完善中央与地方财政事权和支出责任划分”。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新一轮财税改革或将不远，如果相关消费税政策作出变革，对白酒又会产生何种影响？
后移与下放，消费税改革引热议
消费税改革之所以备受瞩目，主要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消费是我国前四大税种中唯一的中央独享税，其主要在生产环节由生产方所在地主管税务机关缴纳，收入完全归属于中央政府。二是在今年年初财政预算草案中对于财税体制改革的表述明确为“谋划消费税改革和完善增值税制度”。
据财政部数据统计：2023年消费税收入规模达1.61万亿元，占整体税收比重的8.9%，规模和占比仅次于增值税（38.3%）和企业所得税（22.7%）。
事实上，近年来关于消费税的改革的声音越来越多，主要还是因为目前消费税制中的部分条款已经不适应当下的市场经营环境，再加上政府的重视，因此越来越多人认为消费税改革已经是“明牌”。
在众多券商机构看来，此次消费税改革可能会围绕三个方向：一是扩大征收范围；二是消费税征税环节后移；三是调整中央与地方消费税分成。
目前消费税只限于烟酒、汽车、奢侈品等少数高端消费，整体征收范围有限，在未来会扩大征收范围，部分高档消费品如奢侈品、私人飞机等都有可能会进入征收范围。
消费税“后移”是指消费税的征收环节从生产后移至批发或零售环节，简而言之就是从过去的前置改为后置，这种由“生产地原则”向“消费地原则”转变的举措一定意义上会激发各个地区的白酒消费。
国金证券发布研报认为，若白酒消费税属地性由生产端后移至批发/零售端，对贵州等地而言，发展白酒行业的意义仍较强，包括以白酒产业为基支撑上下游产业的发展，且地方会更重“质”而非重“量”，可持续的盈利增长会更有意义。
值得注意的是，调整中央与地方消费税分成，则是将部分比例或部分税目的消费税由中央划给地方政府。光大证券测算，若采用2023年基数，当年实现消费税收入约1.6万亿元，预计地方增加税收超7000亿元，拉动地方财政收入约6个百分点。这无疑将为地方财政带来巨大利好。
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这一改革不仅能增加地方财政收入，还有望建立起地方政府通过优化消费环境来刺激消费的长效机制。
回看白酒消费税的5次变革
白酒消费税自1994年开始，便经历了多次调整：
消费税的5次变革
1994年
白酒消费税开征从价税，对粮食/薯类白酒分别征收25%/15%的从价税；
2001年
从价税改为从价+从量复合征税，在从价税的基础上，增加每公斤1元的从量税，中低端白酒税收负担显著提升；
2006年
统一粮食白酒与薯类白酒从价税率为20%，减少白酒厂家通过增加薯类白酒生产避税的行为；
2009年
将白酒计税价格由生产环节销售价格改为销售单位对外销售价格并规定了最低计税价格，相当于将计税价格由出厂价提高至50-70%的销售价格，税率大幅提升，但是由于对“销售单位”与“对外销售”的规定不明确，行业出现了设立销售公司并低价销售的避税行为；
2017年
明确规定对外销售价格为“最终一级销售单位的对外销售价格”，并将计税价格统一为上述销售价格的60%，从价税率达到12%（60%*20%），从量税不变。
目前，我国酒类消费税的计算方式是“从价+从量”，即每生产500克白酒交0.5元加上出厂价的20%，举个例子，出厂价100元500ml的白酒它的税费是0.5元的量税和20元的价税，它需缴纳的税费共为20.5元。
从目前情况来看，高端酒的税率整体低于低端酒，浙商证券指出：2023年高端酒、次高端酒、区域龙头酒、三四线酒的消费税率均值分别为11.9%、13.8%、12.7%、13.6%。
另外，浙商证券还指出：2013-2023年上市公司酒企消费税率变化呈现两类明显趋势：一是消费税率上升，由于最低计税价格政策的完善，大多数上市公司酒企的2023年消费税率均高于2013年水平；二是消费税率趋同，所有上市公司酒企2013年、2023年消费税率的方差分别为0.12%、0.02%，酒企间的消费税率差距缩小。
这一轮改革早在2019年便有布局，2019年国务院印发实施更大规模减税降费后调整中央与地方收入划分改革推进方案的通知，其中就提到“后移消费税征收环节并稳步下划地方”。“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再度强调，调整优化消费税征收范围和税率，推进征收环节后移并稳步下划地方。
从变革的历史来看，白酒消费税主要呈趋严趋高的态势。另外当下所处的环境与前几次有所不同，在收入预期及消费预期下滑的背景下，税费税改会带来何种影响，还需要多加关注。
消费税改革，酒业会受到哪些影响？
消费税的后移和下放，对白酒会产生什么影响？
首先来看，对白酒的主产区和消费大省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宜宾、泸州、遵义等是白酒主产区，河南、广东、山东等是白酒消费大省，一旦消费税下放，这些地区可以获得部分税收，增加地方财政收入。
银河证券的测算显示，若改革中所有税种征收环节后移并按50%比例下划地方，将使东、中、西、东北地区财政收入增速分别达到5.2%、8%、3%、6%。
与此同时，消费税征收环节从生产后移至批发或零售环节也引发行业内的争议，在白酒批发或零售环节中，数量多且渠道结构更为复杂。拿烟酒店来说，2023年全国烟酒店数量总数达到905万家，因此白酒终端的零散性导致有不可控的因素会出现。
另外，白酒价格体系的复杂也会为税收监管带来一定难度，因此有业内人士认为：消费税改革的推广路径或是成熟行业先行，逐步推广到全行业，短期消费税改革或不涉及白酒行业。
长江风酝商学院院长铁犁表示：鉴于历史多次改革对白酒影响有限，预计此次消费税改革对白酒也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尽管市场对税制改革有比较高的预期，但税制改革是否会落地？落地之后对白酒影响最终还是取决于具体的改革内容和实施方式。行业还是应理性看待，密切关注，即时作出调整性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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