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金德路

AI第一股科大讯飞，一直以来，都饱受外界质疑。

比如著名学者薛云奎评价科大讯飞：擅长要钱（政府补贴）、不擅长赚钱。

2021年，科大讯飞董事长刘庆峰定下目标，要在2025年末实现“十亿用户、千亿收入、万亿生态”。

定下目标的2021年，科大讯飞营收183.14亿元，同比增长40.61%。

然而，到2023年，科大讯飞的营收也只是微增至196.5亿元，千亿营收梦基本还在原地踏步。

今年上半年，科大讯飞直接“暴雷”；企业归母净亏损4.7亿元，是自2008年起，首次出现半年度亏损。

从立下豪言，到原地踏步，再到由盈转亏，科大讯飞，发生了什么？

01 钱，越来越难赚

科大讯飞此前的自信是人工智能给的，如今的挑战也是人工智能给的。

1999年，26岁的刘庆峰，正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读博士二年级时，得到导师王仁华的支持，与十几名同学一起创立了科大讯飞。

此后十来年时间，科大讯飞规模尚小，发展也是跌跌撞撞。

直到2010年，科大讯飞推出了讯飞语音云平台，向开发者开放语音识别的底层技术，供后者开发应用。

这是国内首个智能语音平台，当时BAT、高德、携程等都是科大讯飞的客户。也就是在这时，科大讯飞才可以真正被定义为一家人工智能企业。

但是，好日子没过多久，随着时间推移，很多头部企业，都开始自己搞起了开发语音技术。

比如，2014年，科大讯飞曾为搜狗提供语音技术支持，但不到两年，搜狗便建立了自己的语音团队，推出了语音实时翻译技术。

同时，近几年，大厂们也纷纷将目光对准人工智能，不仅语音识别方面，还包括自然语言处理和智能助手领域等等。

曾经的用户变成了如今的竞争对手，对于科大讯飞来说，风向早就变了。

科大讯飞也只能从B2B模式转向为B2C、G2B，不断在市场寻找机会。

近几年，科大讯飞的营收增速几乎是停滞不前。

财报显示，2022年企业实现营收188.20亿元，同比增长仅2.77%；2023年实现营收196.50亿元，同样也只是微增4.41%。

除了业绩几乎停滞之外，科大讯飞的毛利率水平，也因为市场竞争等原因，不断被冲击。

财报显示，自2019年以来，科大讯飞的毛利率呈现出持续下降趋势。从2019年的50.44%，降至目前的40.19%，累计下降了10.25个百分点。

总言之，在人工智能领域，科大讯飞算是起了个大早，但面对像BAT这类互联网企业，它们步伐太快，科大讯飞的先发优势很快就被磨平了。

02 ALL IN 大模型

自2022年ChatGPT爆火以来，人工智能正式进入了大模型时代，各大科技公司纷纷入局，科大讯飞作为国内人工智能玩家，自然不能落后。

这点，从AI基础设施的主要供应商英伟达，就不难看出大模型这个市场有多热闹。

根据英伟达财报，企业在2025财年第二季度（截至2024年7月28日）的营收达到了创纪录的300亿美元，同比增长122%；其中，数据中心业务贡献了263亿美元，同比增长154%。

‌科大讯飞于2023年5月6日正式对外发布讯飞星火认知大模型，此后企业多次提到要“ALL IN 大模型”，因此讯飞星火大模型自诞生起，也被视为科大讯飞的大救星。

可眼下，科大讯飞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大模型太烧钱了，投入产出难以平衡。

财报显示，2024上半年科大讯飞研发投入为21.9亿元，同比增长32.23%。

同时，企业表示，今年上半年，科大讯飞围绕大模型相关的总投入超过13亿，具体为围绕通用大模型研发投入增加4亿，围绕大模型训练推理平台工程化的研发投入增加1.6亿，围绕大模型推广和应用推广投入增加1.2亿，各BG、BU围绕大模型产品化的投入增加超过6亿。

所以今年上半年，科大讯飞之所以由盈转亏，主要也是对大模型的投入过大。

与此同时，眼下企业财务状况不容乐观。财报显示，2024年上半年，科大讯飞总负债209.59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了24.78%，资产负债率上升至54.79%。

更为严峻的是，科大讯飞的经营现金流净额在报告期内出现了急剧下滑，从2023年末的3.50亿元转为-15.36亿元，显示出公司经营活动的现金流入无法覆盖流出，资金状况趋于紧张。

从科大讯飞的持续疯狂投入，不难看出，大模型是科大讯飞的关键一战；但客观来说，前路依旧不明朗。

不止是科大讯飞，眼下众多大模型产品，到底有哪家能够顺利落地、顺利商业化？目前还不得而知。疯狂的大模型或许也需要“降温”与“祛魅”。

03 究竟成色几何？

回到星火大模型，孤注一掷的科大讯飞，究竟成色几何？

去年10月，科大讯飞董事长刘庆峰表示：“星火大模型预计在2024年上半年对标GPT-4。”

今年6月27日，讯飞星火大模型V4.0正式发布，科大讯飞称七大核心能力可全面对标GPT-4 Turbo，其为“国产最强大模型”。发布会前一天，科大讯飞股价大涨7.83%。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根据SuperCLUE 2024年9月的总排行榜，最新的ChatGPT稳居榜首，而科大讯飞的模型仅位于第6位。评测数据显示，科大讯飞的模型与ChatGPT存在较大差距，且其他国内厂商的大模型表现也优于科大讯飞。

科大讯飞的星火大模型与ChatGPT，究竟差距在哪儿？

首先是数据，大模型训练依赖于大量的高质量数据，而科大讯飞在此处有明显劣势。

比如在数据量不足，全球范围内，公开的英文数据资源占据主导，而中文数据的开放程度和规模相对较低，这直接影响科大讯飞大模型的训练效果。

其次是算力，大模型的训练极其依赖算力，尤其是GPU资源，科大讯飞在此处也有明显劣势。

目前全球高端AI训练所需的A100、H100类GPU，产量有限，全球的科技公司都在争夺这些稀缺资源。在激烈的全球竞争和供应链紧张的情况下，获得足够的高端GPU资源极具挑战。加上国内算力基础设施的相对落后，科大讯飞科大讯飞在与国际巨头竞争时先天劣势明显，发展速度和效果都受到极大限制。

可见，科大讯飞想成为全球市场领先的大模型，先天后天都存在诸多不足。

抛开技术水平外，如果大模型商业化落地不理想，科大讯飞将面临更大的困境，

一方面，企业的资金链紧张会进一步加剧，在当今现金流不足的情况下，高额的研发成本无法收回，很可能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另一方面，市场的信心会大幅下降，大模型被视作科大讯飞的‘救命稻草’，一旦大模型计划失败，投资者的信任将大幅减少，企业在二级市场可能会持续下降。

总的来说，大模型领域机遇和挑战并存，全力押注“讯飞星火大模型”，是科大讯飞的是一次豪赌。

毕竟一边是难赚钱、一边是持续烧钱，市场竞争还十分激烈，若效果不及预期，这便是恶性循环的开始。

所以说，这一次，科大讯飞来到了命运的转折点。